有一次,做完个案回来后,心理产生极大的烦躁,便找一个朋友聊天,分享各自的工作心得,以下对话摘自于与朋友的一次对话。希望对各位社工有所启示。
“社工,能否对青少年施加软性暴力,比如责骂、责备?”
“我觉得要看关系建立的情况。如果在关系建立初期,最好还是不要;但是如果可以有基本的信任关系,我觉得社工可以表达真实的情感了。我们总说社工真诚尊重,我觉得能够在案主面前表达真实的情绪也体现了社工真正的真诚。”
“是,社工需要向案主适时的袒露当下的真情实感,你在工作中有没有遇到一些事情可以回应这个问题?”
“有啊。我举个例子。去年我们在××学校的时候,发生过一件事:当时正好是校园安全事故特多的时期,学校首要工作就是抓安全。但之前我们就计划好带学生出去玩,××中学的老师最后同意了,但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证安全。当时我们组有严、白、王、杨四个学生,他们四个都是住宿。学校对住宿生的要求就是出宿舍要有老师的签条,晚上9点必须回宿舍。结果,我们看完电影4点多以后,杨直接就回家了。当时我们没那么在意学校宿舍管理要求就同意了。但是,让我们想不到的是:晚上9点孙老师给我们打电话,问杨哪去了?说整个学校都着急了,从宿舍老师到校长,校长一直给孙老师打电话找学生。其实没多大的事,但是,事情发展的后果是:××中学的校长很生孙老师的气,就是你们非要在这种特殊时刻做活动,还不注意安全;孙老师很生我们的气,就是你们保证好了的,把学生带出去却没安全带回来。因为我们是周六活动,周日还有2组要活动,出了这么大的事,周日的活动取消,有一组要去看相声,票都买好了,不能退,学生的兴致也都破坏了。督导虽然没那么生气,但是和**中学的合作也会受到影响。就因为杨一个人回家,我们整个项目组同学折腾了3天。当时,和我一组的研究生学姐情绪特别复杂,有自责内疚,因为我们组出了这么大的事,而且是她负责杨回学校;但同时也有对杨帅的不满,因为她自己一直是不想太多,最后出了这么大的事,也没什么特别不好意思的感觉。”
“当时,学姐的情绪如何得到疏导?后来有没有去指责那位同学?”
“出了这事之后,学姐心理一直特难受纠结,在督导会上,督导就问学姐:你刚知道这件事的感觉是什么?学姐说:有自责,但也有对杨的不满,他明知学校有这样的规定,也没告诉学姐我俩,就自己偷着回家了,最后惊动了这么多人,感觉挺生气的。督导就说:那你这周就把你这种感觉告诉他,把你为什么觉得有些生气,有些不满的原因告诉他,看他如何回应。
当时这件事特别启发我,以前我总觉得做社工就要真诚,不论案主做什么都得接受,不能生他们的气,不能表达不满,更别说责备了。但这样总觉得和案主隔着一层东西,后来大家讨论的原因就是:我们在案主面前其实是不真实的,是总想表现好的一面,从来没向他们展现过不良感受。督导说,责备生气当然不能是带那种特别情绪,比如出事后立刻给杨打电话,劈头盖脸的骂一顿,那种只是纯属发泄情绪,不是做社工。比较合理的处理是:自己冷静后,首先清楚自己的情绪,然后想想原因。老师说,生气都不是第一情绪,生气只是一个表现。想清楚后,冷静的和案主表达自己的不满,这样其实不会让他们觉得我们不尊重他们,也许反而能让他们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。
所以,我的想法是:如果软暴力只是发泄社工的情绪,那是不可取的;但如果是社工表达不满责备时是清醒的,是试图让案主明白一些的情况下,是可以表达社工自己真实情绪的。很好的朋友,生气了,不满了,两个人就是会吵,但因为有充分的信任关系,朋友之间能确定即使表达了不满,吵,也是可以理解,甚至是真正为对方着想的表现,表达真实情绪,不藏着掩着反而能促进两个人关系发展吧。”
“恩啊,你通过一个例子引导出来的分析,我很受启示,社工与案主应该坦诚相见,把冷静思考后的不满情绪表达出来,而不是藏着掖着,这样不利于两个人关系的维持。尤其是做本土化的社会工作,与案主的关系多多少少带有人情的因素,在相处的时候,直接了当地说明问题更能增进两个人的感情。我想,社工一旦出现情绪问题,就有反思的料,不管是社工对案主的反思,还是社工对自己行为的反思。其实,当你做个案或小组流露出来的不舒服情绪是一个很好的信号,这时,我们要反思工作过程及案主的特点,并且一定要对这种情绪进行处理。’我们常说的精神垃圾,需要通过回应案主而表达出来的,比如,在两个人关系建立得不错的时候,应该向案主袒露社工的心声……”
很多时候,社工需要抒发情绪;有些时候,为了达到服务目标,社工需要对质、责备案主。其中,对质和责备案主是在考量一个社工与案主建立关系的程度,以及他的个案技巧,能否再把尴尬的气氛圆过来,能否及时处理案主的情绪。社工往往要带领案主转一个圈,才能启发案主的思考,才能进一步加强沟通,因此不能担心怕这出了问题,怕那除了问题。甚至有些时候,如果社工想和案主一起成长,遇到问题,要先问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绪,进而引导案主往深层次思考和分析。
普惠驻中堂镇社工 张东航